8.21.2019

[2019] 四五年級單車挑戰PART 3:69.3公里逆風飛翔


我們永遠不知道,等在我們前方的是什麼?

迴異於前二次單車校外「教學」,孩子騎到某一定點,停下來觀察、上課、繪畫和記錄;同時,也換來充份的休息。這次,我們的目的是挑戰自我體能;中途只有短暫休息、補充水份和食物,我們想知道,一天能騎多遠?

原本計畫從復古的香山車站出發一路向南,最後搭海線火車回香山車站。不料,當天早上才發現,正值白沙屯媽祖回鑾盛事,海線火車拒載兩鐵,今天正好是最後一天。原訂計畫被迫更改,走山線坐火車?硬闖?取消?思緒亂如麻。這時,帶隊老師一聲令下,沒關係,先出發再說吧!




前方是未知的路途……
孩子經歷二次單車經驗,已經熟悉規則,次第而行、不超車、互相照應。這次騎上省道與西濱,機車、汽車與卡車不時從身旁急駛而過。孩子專注於前方帶隊家長,努力踩踏。而我,心情百般複雜,我們到底可以騎到多遠?怎麼回來?就在轉角處,後方一位阿伯騎車載著阿嬤,經過身旁刻意減速對我們說:「加油!騎到白沙屯吃午餐喔!」未知的旅程,彷彿冥冥之中帶來暗示。我們決定放棄坐火車回程,騎到白沙屯後折返。


車過竹南,進入後龍,我們捨棄西濱,改走火車路。依海傍山,鐵道一路相隨,滿是愜意。沿路經過「過港貝化石層」,孩子親眼見到一片片貝殼插在山壁上,好奇地東摸西瞧。我們撿拾地上的貝殼,孩子說要帶回教室放在季節桌陪伴我們。再往前騎,每隔一段路就有一間媽祖廟,媽祖沿著海岸一路守護著漁夫、撫慰守燈人。漸漸地,路邊停車愈來愈密集,人潮愈來愈密集,伴隨我們往南,不時對我們伸出大拇指或大喊加油,孩子不敢放手,紛紛點頭回應。終於,洶湧人潮堵住去路,一行人只得步行牽車。中午時分,路旁五龍宮廣場正在舉辦流水席,阿公阿嬤們揮動筷子招呼孩子們進去裝食物,於是,我們停下來休息、午餐。餐畢,我們繼續牽車至拱天宮,媽祖將於下午二點回鑾拱天宮,路上摩肩擦踵,音樂、炮竹聲此起彼落。我們勉強聚合,依警察指示方向回程。

當人聲漸遠,一行人改走火車軌道另一側,原以為軌道二側皆可相通。沿路經過美麗的古隧道,孩子在隧道呼嘯徐行,迴音徹響。不料,在三條隧道之後,迎接我們的,是一道道木階山路,一路蜿蜒上山頂。騎了大半天的孩子,望向山頭,面如土色。在白沙屯牽車,已耗費一些時間,此刻,我們得迅速決定,回頭還是衝上山,回頭得回到白沙屯,等於重新回程,而山頂就在眼前,那是著名風車景點「好望角」,可以連接西濱。於是,眾人決定扛車上山。


最終得拾起那份艱難,才能得到真正的禮物。

一人一車,沒有僥倖。扛得動的孩子一步步逼著汗滴往上爬。我本陪伴一位孩子墊後,在上路上,我先扛自己的車往上二階,再一手撐自己的車,另一手幫孩子拉起他的車頭,他提車尾,就這樣二階二階地往上搬。到後來,我自己也難以兼顧了,隨車家長趕來救援,一把提起孩子的車上山。我則扛自己的車,奮力前進。此時此刻,只要能顧好自己,就是幫助大家了。愈靠近山頂,愈多觀光客,阿伯阿姨們不時稱讚孩子的毅力和勇氣,聽到孩子從香山騎來,都驚呼連連。幾位力壯的阿伯,也捲起袖子幫忙孩子扛車尾。終於,所有人安全登上山頂,海面湛藍平靜,巨大的風車呼呼轉動著。


去程在西濱,一路順風。回程穿過好望角回到西濱,一樣的寬廣道路,卻是逆風而行。順風時,尚可邊騎邊滑;到了逆風,每一刻都得奮力踩踏,真如逆水行舟,不進則退。即便是下坡,也得紮紮實實地踩向前。孩子已扛了一段山路,體力已耗去泰半,又得逆風前行。車隊逐漸分散,前段的孩子緊追帶隊家長,後段的孩子與我勉力向前騎。在不同的路邊或交流道口,又重新聚合。某次,帶隊家長說,還有15公里,所有孩子望天慘叫。殊不知,我們在逆風下,平均時速只有10公里啊!望著這條無止盡的道路,孩子不曾說放棄;大家心知肚明,只有終點,沒有退路。終於,趕在天黑以前,整整齊齊的一排車隊,同時踏過斑馬線,奔回香山車站。8小時,69.3公里。

一位孩子說:「我希望這次可以讓我的騎車更進步。」肯定是的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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